阅读眼睛的语言

文献：Pavlova, M. A., & Sokolov, A. A. (2022). Reading language of the eyes. Neuroscience & Biobehavioral Reviews, 104755. https://doi.org/10.1016/j.neubiorev.2022.104755

1. 引言 ¶

由Simon Baron-Cohen及同事引进的Reading the Mind in the Eyes Test(RMET)来评估成人ASD患者读心能力，这个测试需要把眼睛的图片与描述情感或心理状态的词进行搭配，ASD在测试中的表现要差于典型发育的群体与抽动症患者。

RMET测试的使用近10年来非常流行，并被翻译成多个语言版本以及用于青少年的简化版本，并使用儿童凝视的照片开发了儿童测试版本，Cat Emotion Test (CET)是RWET用猫眼凝视的一个版本，最近也应用于临床(Eddy and Hansen, 2020)，这可能是有益的，因为研究表明ASD对人类比对动物的脑活动激活弱，RMET和CET的表现受到执行功能和精神病理学症状的不同影响，并且分裂型人格特质与共情可以被RMET而不是CET准确预测(Eddy and Hansen, 2020)。关于新的漫画版（Cartoon Reading the Mind in the Eyes, CRME），在Autism Quotient 上自闭症特征得分高于临床临界值的成年人与自闭症特征最低的个体没有区别，而这些组在标准RMET上有所不同(Atherton and Cross, 2022)，因为在漫画中，特征线索更具表现力，甚至被夸大。

图1

与广泛使用的基于主观自我评价的问卷相比，RMET在临床环境中对社会认知的评估有许多好处。易于管理，但即使是修订版依然有过分依赖语言能力和词汇理解的问题，关于RMET视觉输入还有几个有争议的问题:（1）项目效价不平衡，即描述积极、消极、中立情感状态的图片不等，积极或消极的项目的表现比中立项目的表现会更好；（2）按效价分类的项目性别不平衡，比如16个中立的图像7个是由女性呈现的，8个积极的图像5个是由女性呈现的，而12个消极图像中，5个是由女性呈现的。性别对情绪的判断有影响，更倾向于认为男性呈现者为消极情绪；（3）视觉输入的有限标准化，例如呈现图片不同的注视方向，角度和光影信息。并且获得的数据通常不是正态分布的，并且最近有研究表明RMET测试在非临床人群中也存在较大个体差异，并且对区分表现好的个体之间的差异存在局限性。这些问题都需要更加敏感的测试工具，那么RMET真正衡量的是什么？

2. 有效性：RMET真正衡量的是什么？ ¶

RMET通常指测试ToM情感部分，比如对复杂情绪状态的推断，有研究认为RMET评估低层级的情绪认知而不是高层级的ToM，创建者认为RMET评估这两个过程。语言IQ对RMET的效价变化有影响，而对面孔加工没有。最近对典型神经人群的使用RMET的meta分析表明，RMET的表现取决于总体智商和语言智商，又有研究表明是教育水平显著影响RMET表现。有研究表明典型发育群体的语言或阅读水平以及衡量接触文学小说的测试能够预测RMET得分情况，也有研究表明在阅读了隐喻性而非字面意思的句子后，RMET得分更高；在患有早期阿尔茨海默病的个体中，RMET得分与情景记忆、工作记忆以及言语流畅性相关；并且RMET测试也可以测试全脸情绪感知；并且与Emotional Accuracy Test、Geneva Emotion Recognition Test 以及verbal IQ都有显著联系。我们从眼睛获取社会信息的能力与情商测试Mayer-Salovey-Caruso Emotional Intelligence Test有关；在200个韩国成人的研究中RMET的表现与自我情绪识别能力（通过Toronto Alexithymia Scale测试）有关，并且RMET表现越差越具有攻击性；RMET分数与社交焦虑呈负相关；此外测试也与个人主义或集体主义的社会背景有关；并且表演专业的学生得分比舞蹈专业的得分高，表演专业学生得分与心理学专业得分区别很小；RMET得分与催产素也有显著关系；近来也有研究表明在女性中，肢体语言阅读与RMET有关系。

主要有两点深刻的影响RMET测量的表现，分别是语言技能以及对非语言情绪信号的敏感性。因此，RMET测试差的原因可能不是由于视觉社会认知技能的缺陷而是由于语言技能的缺陷（比如阅读理解能力、词汇量。以及词汇熟悉度）。

3. 支持RMET的神经回路 ¶

RMET表现与左半球背内侧前额皮质(dmPFC)、顶下小叶(IPL)、楔前叶和颞顶结合部(TPJ)的灰质体积相关，在不同的障碍群体中也与不同脑区的萎缩有联系。RMET会激活不同年龄段不同的脑区，并且有研究表明典型个体在基于同情训练后，RMET表现变好的同时伴随着IFG和dmPFC在fMRI中的激活增加。在特定脑损伤病人的研究中发现与语言流畅性和语义工作记忆密切相关的区对RMET的表现至关重要，低RMET得分与右额后回和脑岛的损伤以及额叶和颞顶叶区之间白质束的连接障碍有关。

4. 临床环境中的RMET:诊断有效性 ¶

RMET (Baron-Cohen et al .，1997，2001a)最初是为快速检查ASD的某一方面(即推断情感状态)而开发的，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多方面结构，如ToM。目前重复性高的结果就是ASD患者在RMET测试中表现困难，并且在跨文化群体中表现出一致性。并且在典型ASD群体中，得分较低的个体具有较高ASD特性。如果一个人对简易RMET项目和正效价项目的正确反应至少达到70%(或更高)，那么他患ASD的风险就很低(Baltazar et al., 2021)。但是RMET并不能区分泛ASD表型和非泛孤独症表型 (Camodeca, 2019)。RMET评分与γ-氨基丁酸水平(ASD群体中缺乏)呈正相关。RMET对不同神经精神疾病的分辨能力很差，最近的跨疾病系统分析表明RMET不能区分ASD与精分（SSD）群体。但是RMET能很好地区分临床ASD人群和非临床ASD人群或临床人群的一级亲属，但是不能将ADHD群体将其从同龄人中区分开来。大多数神经精神群体在RMET测试中都表现出受损，因此区分不同障碍群体的特异性较差。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可能是由于社会认知的缺陷并不是某一种情况的特异性缺陷，不同障碍群体缺陷的来源都是相似的。并且重要的一点是，RMET测试不仅对具有社会认知缺陷群体有挑战，对那些注意力资源有限的群体也具有挑战性。

5. 性别对RMET的影响 ¶

跨国家的系统性分析表明女性在RMET测试中比男性更有优势，这种特性与文化无关。有研究指出女性在识别愤怒等肢体和面部情绪方面优于男性，而男性在识别快乐面部情绪方面优于女性。又有研究指出女性在RMET测试找那个表现好的原因是对语言能力及熟悉度好于男性(Olderbak et al., 2015; Kittel et al., 2021)。可能是两种因素（社会认知线索敏感与语言优势）共同导致女性在RMET测试中优于男性。这两种因素是否有相互左右，如果有是如何作用的。并且男性在RMET测试中的表现差异性比女性群体大(Kynast et al., 2021)。而在ASD群体中，RMET测试的结果不具有性别差异，可能是由于疾病因素比性别因素对社会认知有更大的影响。

6. 年龄对RMET的影响 ¶

研究表名老年人的非语言的视觉社会识别能力保持完整，老年人(和患有痴呆症的人)的社会认知被认为受口罩遮盖面部的影响最大 (Schroeter et al., 2021; Pavlova and Sokolov, 2022)。而在ASD的个体中，年龄和RMET表现之间没有相关性。RMET评分的教育水平差异比其他测试更大。

7. 回顾 ¶

（1）在典型发育人群中，RMET与非语言的社交技能、共情能力、情商、自我情绪识别能力、面孔和肢体语言阅读能力密切相关，催产素也会促进RMET表现；

（2）RMET与语言的熟练度及词汇理解以及工作记忆、情景记忆语言智商和社会决策能力也有很大相关性；

（3）RMET的表现受到大规模神经网络集合的支持，这些神经网络远远超出了社会大脑右半球支配的节点(例如，右STS、脑岛和杏仁核)，支持语言理解和语义工作记忆的大脑区域的参与(如主要由左半球参与的IFG)和社会决策(dmPFC)以及它们之间的交流也与RMET的表现相关；

（4）有限的区分能力。尽管RMET能将典型的神经精神障碍人群与典型发育人群区别开来，但是RMET在区分不同神经精神障碍人群以及谋者障碍不同阶段方面有困难；

（5）性别，仅仅是女性的社会角色而不是生理构造导致在RMET测试上具有优势；

（6）年龄，在自然老化的健康老年人群体中，保持完整的RMET表现，并与文化水平等呈正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