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转换对儿童汉语被动句理解有帮助

一、文献名称 ¶

He, W., & Bi, X. (2020). Perspective-shifting are helpful for children in Chinese passive sentence comprehension. Acta Psychologica, 205, 103059.https://org.doi:10.1016/j.actpsy.2020.103059 论文原文

二、研究背景 ¶

句子理解对儿童来说是一个在语言和认知上都具有挑战性的过程，因为他们需要在记忆语言信息的同时计算句法结构来理解包含一系列语义和句法信息的句子(Lee, Sung, & Sim, 2018)，主动句和被动句可能是研究儿童如何整合语义和句法信息的最佳材料，因为这两类句子在句法结构上不同，但语义意义相同。先前研究的一个公认结果是，对于发育正常的儿童和患有语法性失语症或阅读障碍的儿童来说，(1a)这样的主动句子比(1b)这样的被动句子更容易处理：

1a. The dog chased the cat.

1b. The cat was chased by the dog.

非规范语序提议(Armon-Lotem et al.， 2016;Bever, 1970)和句法转换理论(Borer & Wexler, 1992)认为主动句和被动句的句法差异是较为关键的。因为主被动句的“主谓宾”语序不同，这时候会导致被动句中的主语角色有错位映射，读者理解起来会需要一定的时间。

另一个与被动语态的困难相关的因素是受者和施动者的animacy。有生命性的实体倾向于在主体位置上出现。

因此，文章想研究的是主位角色的错位映射和施受者的non-prototypical animacy特征哪个是关键的影响被动句理解的因素？当两个因素同时发生时会有什么结果。因此设计了两个关于汉语被动加工的实验来解释以上问题。

三、研究过程 ¶

汉语被动的特征：汉语被动语态有形态句法标记：被，叫，让，给等；汉语被动标记出现在两个名短之间；英语中被动语态的词序是“NVN”，而汉语中则是“NNV”；英语中被动句的长度比主动句长，而普通话中两种句子的长度相同。

本研究使用句-图匹配范例，还测试了词汇量、智商和工作记忆等其他认知能力，以及父母的受教育程度。大量研究表明，这些认知能力在句子加工中起着重要作用。

研究探讨的几个问题：

1.视角转换能力对5-6岁儿童汉语被动主动句加工有影响吗?

2.施动者agent和受事者patient的animacy特征是否影响5-6岁儿童汉语被动主动句的加工?

3.当上述两个因素同时发生时会发生什么?

58个5-6岁的小孩，最终分析剩下48个孩子。

1.词汇任务。词汇流畅性测试。在这项任务中，每个孩子需要完成5个试验。在每次试验中，他们被要求在1分钟内尽可能多地说出相同类别的单词(如食物/玩具/鲜花/电动工具/亲属术语)。正确生成单词的总数就是孩子的最终得分。

2.瑞文标准渐进矩阵(RSPM)。中文版本的RSPM (Zhang & Wang, 1985)被用来评估幼儿(5-16岁)的非语言流体智力。

3.工作记忆(WM)。程序是这样的:在一些帮助孩子熟悉程序的热身活动后，实验者会说:“亲爱的孩子们，这里有一个爷爷奶奶(即这个角色是由另一个实验者扮演的)，他因为他的记忆力不好而迷路了。你能帮他记住他的地址和门牌号吗?如果你能成功地把地址和门牌号告诉隔壁房间的警察(也就是说，这个角色是由另一个实验者扮演的)，你就能得到一份小礼物。记住!你应该先告诉警察地址，然后才是门牌号!”在所有的试验中，房子地址的字符数是不变的，但是房子号码的数字数从3到8不等。在第一个试次中，如果孩子能成功地告诉警察房子的地址和门牌号，那么就开始下一次再多一个数字的试次。如果在地址或门牌号或两者都有错误，则孩子将以相同的长度再做一次试验。如果孩子这次成功了，那么数字的数量就会增加;如果再犯类似的错误，整个任务将被终止。门牌号的最大位数即为儿童的工作记忆容量

4.教育水平。问卷测试父母的教育水平

5.换位思考的能力。每次试验开始时都有一个四块数组，每个正方形的基本位置都有一个彩色的块(见图1)。观察者是一只猫头鹰的卡通形象。被试需要判断以下四个组块哪个是猫头鹰视角。

Fig-1

构造了四个选项来代表具体的回答:正确的响应(例如，数组的猫头鹰视图)、自我中心错误(例如，数组的子视图)、方向错误(例如，正确的块的前后关系，但有一个左右反转)和结构化视图(例如，正确的块内部结构，但相对于猫头鹰的位置方向不正确)。

汉语主动语态主要有两种表达方式。如“小鸟吃了虫子”和“小鸟把虫子吃掉了”，这两个表达式在词序和字符数量上有所不同。前者语序为SVO，字符数为7;后者语序为SOV，字符数为8。但是被动只有一种方式：“虫子被小鸟吃掉了”。采用第二种方式来构建主动句，主动句和被动句都有八个字，都是动词结尾句。

材料是24组句子：

2a. Active sentence in Mandarin Chinese

小鸡\把\虫子\吃掉了。

Chick\ba\worm\eat (The chick ate the worm.)

2b. Passive sentence in Mandarin Chinese

虫子\被\小鸡\吃掉了。

Worm\bei\chick\eat (The worm was eaten by the chick.)

24组实验句子被分成两组，使用拉丁方框设计，这样参与者只听到一组句子的一个版本。这两个列表包含了24个不同语法类型的填充句，其中有些是简单陈述句，有些是关系从句等。所有填充句的句子长度都与实验句匹配。材料选好之后，画出简笔画。

Fig-2

使用句子-图片匹配任务(Meyer, Mack， & Thompson, 2012)。在这项任务中，被试者将听到预先录下的听音句子，紧接着，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两幅图(见图2a)。孩子们被要求选择与他们刚刚听到的句子相匹配的图片。

Tab-1

Tab-2

表2是实验1中主动句和被动句的正确率

Tab-3

表3是分析结果：句子类型的主效应显著，被动句比主动句更难理解；视角转换的主效应也是显著的，视角转换得分高的参与者比得分低的参与者更准确；换位思维能力与句子类型的交互作用显著，结果表明，视角转换对被动句加工的贡献显著，而对主动句加工的贡献不显著(图3)。RSPM和WM的主要效应不显著。

![Fig-3]((../Supporting_Information/2021-12-12-XXY1-Fig-3.png)

研究结果与字母语言结果一致。

在实验1中，我们发现低视角转换能力的儿童更难以使用被动语态。被动式的困难可能来自两个方面:一是语序不规范或主题角色映射不匹配，二是施动者和受动者的非原型活力特征。研究表明，如果句子开头的NPs是有生命的实体，说话者倾向于将其视为被试和施动者，但如果句子开头的NPs是无生命的实体，说话者倾向于将其视为患者，并采用被动语态。在实验1无法解开这些问题，所以进行了实验2。在实验2中，我们进一步研究了具有原型或非原型生命特征的被动句，如(3)所示。

3a. Active sentence in Chinese (prototypical agents\patients)

小熊把皮球踢飞了。

the bear\ba\ball\kick (The bear kicked the ball.)

3b. Passive sentence in Chinese (prototypical patients\agents)

皮球被小熊踢飞了。

ball\bei\the bear\kick（The ball was kicked by the bear.)

3c. Active sentence in Chinese (non-prototypical agents\patients)

皮球\把\小熊\砸到了。

Ball\ba\the bear\hit (The ball hits the bear)

3d. Passive sentence in Chinese (non-prototypical patients\agents)

小熊\被\皮球\砸到了。

(The bear was hit by the ball)

Tab-4

表4显示句子类型的主效应显著，视角转换的主效应也是显著的，animacy的主效应不显著，换位思维能力与句子类型的交互作用显著

图3b显示，结果表明,视角转向对被动句的处理是显著的，对主动句不显著。

实验2通过操纵施事和受事的生命性特征，发现被动式的困难确实是由于不规范的语序或不匹配的主题角色映射。实验2的结果与非规范语序或主题角色错位映射的预测一致，而与施动者和受事者的生命力特征预测不一致。

四、讨论及其他 ¶

文章认为，句法结构，即不规范的词序或句法转换，是造成被动句困难的主要原因。当然，句法转换对幼儿来说是一项复杂的认知活动，其中需要充分考虑句法结构、词法语义、语言经验、心理计算能力等诸多因素，如竞争模型(Bates & MacWhinney，1989年)认为，儿童通过使用语言和非语言线索来确定句子的意义，这些线索的强度取决于它们与特定解释的联系程度，所以之后的研究仍然可以对这些方面进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