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而不是字符串：作为认知科学一部分的语言学（综述）

一、文献名称 ¶

Everaert, Martin B. H., Huybregts, Marinus A. C., Chomsky, N., Berwick, R. C., Bolhuis, J. J. (2015). Structures, Not Strings: Linguistics as Part of the Cognitive Sciences. Trends in Cognitive Sciences, 19(12), 729–743. http://doi.org/10.1016/j.tics.2015.09.008

二、研究背景 ¶

论文原文 综述。关于人类语言，有很多不同的探讨：它的属性、神经表征、变异等等。而这些研究都是基于什么是“语言”引起的，到底什么是“语言”？在本文中，我们将展示生成语法的最新发展，将语言视为一种计算认知机制，使我们能够解决日益流行的面向表面的语言研究方法中遗留的问题。

三、讨论内容 ¶

语言是人类思维一种结构化的产物。我们选择学习语言，是一种能了解人类心灵的可能方式。认知科学的出现，使得语言作为一种文化/社会研究对象的传统观点发生了转变。认知科学是20世纪中期关于计算数学的开创性的发现结果，这种观点使一个最基本的语言属性的清晰表述成为可能:语言提供一个离散的无限的层次结构的表达式数组，在两个接口：思想和声音 上接受系统的解释。

在感知运动层面，我们把外化[从内部语言表征到其有序输出形式(口头或手势)的映射]作为一个辅助过程，反应感觉模态、符号或语言的属性。因此，作为外化语言的一种特殊使用，交流不可能是语言的主要功能，这表明，将语言作为一种思维工具的传统观念可能更合适。至少，每种语言通过其语法合并了满足这一基本属性的计算过程。因此，每一种特定语言的理论都根据定义构成了所谓的生成语法:对说话者和听者的隐性知识的描述，这是他们对言语的实际产生和感知(理解)的基础。

我们以语法规则的结构依赖性为中心。说明一个令人困惑的特征，即语言的计算规则依赖于更复杂的层次结构的属性，而不是更简单的线性顺序的表面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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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语音识别和机器翻译等自然语言处理领域，长期以来，将句子视为线性的字符串一直占据着重要地位。有很多不同的观点：沃伦·韦弗(Warren Weaver)提出了一种著名的基于字符串的机器翻译方法，即使用统计方法进行代码破译。即将一种语言中的短语与另一种语言中相应的短语相匹配，根据统计可能性选择匹配句子串进行配对就够了，准确性不需要语言分析，只需要编译一个更大更长的句子串数据库，并用更强大的计算机进行数据储存和选择。

某些类型学家关注语言的非等级（non-hierarchical)方面，他们以建构主义理论为基础，研究方法则关注于解释“低水平模式”的习得和使用的归纳机制，允许我们“在’结构’图式的基础上创造新的话语’’，这种观点关于单词或类似单词的结构、用法模式，不承认结构的相关性，并把习得本质上看做是统计上的。这些观点都源于一个被充分证实的假设，即人类的语言能力建立在共同的生物学特性之上，但是，对于生成语法的发展，有一种特殊类型的证据被证明是最有用的:儿童能够快速、毫不费力地掌握他们所处环境中语言的复杂原则和特性。

在作者看来，儿童能够快速、毫不费力地习得其母语的错综复杂的原则和特性，最好的解释是寻找指导学习的先天的、专门与语言有关的认知结构(统称普遍语法 universal grammar)。这样，语言的研究就集中在三个问题上：1什么构成了语言知识？ 2语言知识如何获得？ 3语言知识如何运用？

语言区别于我们所知的所有非人类交流系统的一个特征是，它能够产生无界的层次结构表达式数组，允许“无限使用有限的方式”，因此引入了递归的概念。生成语法的形式基础就是递归函数理论，是有限-无限难题的解决方案。

Bo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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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们将通过提供语义、语法、形态学和音韵学方面的例子来说明语言在所有语言领域中依赖于层次结构而不是线性优先级。

语言对层次结构的依赖是由负极性项(NPIs)的句法属性或者negative concord items提供的，比如英语单词“anybody”或日语单词“nani-mo”(“anything”)。这些需要有明显的负面元素，如果省略否定成分，句子就会不完整。

EX-1

从(1a,b)中，人们也可能错误地得出结论，英语NPI anybody必须在句子中顺序出现在not之后。这一结论立即被(2a)中日本的例子所驳斥，在那里nakat遵循负的和谐项目nani-mo。

例(3)也表明，操作约束不可能是线性顺序的，因为(3)是病态的，尽管事实是not依次出现在anybody之前

​ (3) *The book I did not buy appealed to anybody

Fig-1

图1A，它显示了与示例(1A)相对应的层次结构:控制not的层次结构也直接控制了包含anybody的层次结构。(这种结构结构在语言学文献中称为c(成分)-命令。)当not和anybody之间的关系符合这种结构结构时，句子就是结构良好的。

而在句子(3)中，not顺序排在anybody之前，而图1B中占主导地位的not三角形并没有主导包含任何人的结构。因此，这个句子结构不完整。

(6) Guess which politician your interest in clearly appeals to.

(6)中的结构是值得注意的，因为一个wh-短语既与to的介词宾语间隙有关，也与in的介词宾语间隙有关，我们之所以说“间隔”，是因为对(6)的一种可能的反应可能是(7b):

(7) a. Guess which politician your interest in GAP clearly appeals to GAP.

b. response to (7a): Your interest in Donald Trump clearly appeals to Donald Trump

Fig-2

这种结构被称为“寄生间隙”(PG)，因为在名词表达中，主语的“第一个”间隙寄生于动词表达中的“真实间隙”(RG): (8b)形式良好，独立于(6)发生，而(8a)形式不良，不独立于(6)发生。

(8) a. *Guess which politician [S[NP your interest in PG]NP clearly appeals to Jane]S b. Guess which politician [S[NP your interest in Jane]NP clearly appeals to RG]S

形态学中的声音和意义也依赖于层次结构。语言的计算规则总是保持层次结构的复杂性质，而从不使用简单得多的线性顺序。但是，线性顺序必须适用于外化，因为感觉运动系统要求，无论产生什么结构，都必须经过某种类型的过滤，使其以线性顺序出来。

Fig-3

(12) a. lábor union president, kítchen towel rack (rack for kitchen towels)

​ b. theatre tícket office, kitchen tówel rack (towel rack in the kitchen)

在感觉-运动界面(即不同的韵律)和语义界面(即不同的意义)上对这些复合词的正确解释，直接依赖于对它们根本不同的层次结构应用相关规则。名词theatre tícket office(图3A)是由一个简单名词N1(théatre)和一个名词N2(tícket office)组成的复合名词N，它本身是一个复合名词，它是一个右分支的层次结构。因此，由于n2分支，n1不能在韵律上突出，内部复合名词N2必须突出。

在英语口语中，某些单词的顺序是可以缩写的，例如don ’t和do not，want to和wanna,但是，并非所有的都可以缩写

(14) a. I want to persuade the biologist vs c. I wanna persuade the biologist. b. Who do you want to persuade? vs d. Who do you wanna persuade?

(15) a. I want my colleague to persuade the biologist. b. *I wanna my colleague persuade the biologist.

(16) a. Who do you want to persuade the biologist? b. *Who do you wanna persuade the biologist? (17) a. We expect parents who want to long for luxury (that is, want meaning ‘to be needy’) b. *We expect parents who wanna long for luxury

16a中，who是persuade的主语，而14b中who是宾语。

(14b’) [Who [do you want [to persuade who]]]? (16b’) [Who [do you want [who to persuade the biologist]]]

14b’，16b’还原了who的原始位置，16b’中，who介于want to 之间，所以不允许用wanna进行缩略。也就是说，最终还是句子的结构属性决定了一切，“隐藏”的属性也同样重要。

四、结论 ¶

综上所述，我们证明了

(i)映射到概念意图界面，我们对负极性项和寄生间隙的讨论:层次结构是必要的和充分的;线性结构是无关的，即顺序是不可访问的(inaccessible)

(ii)对感觉-运动界面的映射，我们对stress分配和收缩的讨论:层次结构是必要的，但不是充分的;线性结构是相关的，也就是说，外化需要秩序

传到头脑里的是无序的，传到耳朵里的是有序的

结构依赖是自然语言的一个重要特性，只有当依赖于线性顺序的解决方案对计算到概念意图系统的映射的系统不可用时，结构依赖才有意义。

研究给出的例子说明了语言最重要的方面:话语不是由更简单的组成部分(单词、语素、音素)简单的线性连接。相反，话语是由这些更简单的元素构建的层次结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