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性在汉语隐喻加工中的作用:事件相关电位(ERP)研究

一、文献名称 ¶

Ji, H. J., Qi, S. Q., Xu, S. Y., Chen, J. X., Dai, D. Y., Li, Y. D., & Hu, W. P. (2020). The role of animacy in metaphor processing of Mandarin Chinese: An Event-Related Potential (ERP) study. Journal of Neurolinguistics, 56, 100915. http://doi.org/10.1016/j.jneuroling.2020.100915

二、研究背景 ¶

​ 隐喻被认为与创造性认知过程密切相关，可以产生更加新颖生动的表达，反映出语言的创造性。在隐喻语言的范围内，已经有相当数量的电生理学文献进行了理论讨论和实证研究，然而，问题仍然是，是否有生命(animacy)在隐喻处理中起重要作用。认知语言学的研究是在隐喻传统和生命传统之间完全独立进行的。

​ 隐喻：大多数关于隐喻理解的事件相关电位(Event-Related Potential, ERP)研究集中在两个特定的ERP组件上:中心-顶叶N400和后来的顶叶P600/LPC。

​ animacy动物性：心理语言学研究多次证实，人类的语言理解系统对句子论点的生死区分是敏感的。animacy hierarchy是语义信息的主要组成部分，并与不同的大脑激活模式有关。既然有生命性表明了一个名词是否能够成为一个理想的行动者(因为它是有知觉的，并且能够自主的，有意志的行动)，那么无生命和有生命实体之间的根本区别就被认为是语言理解的一个关键因素.

​ 目前，关于动物性对语言加工的影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非比喻性（字面句）上。对于动物性是否会影响隐喻理解还不清楚。一般来说，汉语作为一种不受形态句法影响的语言，在语言处理中容易受到动物性信息的影响，本研究旨在探讨主谓宾句中，句首名词作为施动者的生命力在汉语隐喻实时理解中的作用。采用隐喻/字面貌似合理的判断任务，我们记录了汉语中以有生命或无生命的演员为起始名词的SVO句子的谓语动词和宾语的目标词诱发的erp。

​ 两个预测：1）以无生命名词开头的隐喻可能引发对谓语动词的动物性违反N400效应(即违反动物性条件);2)相对于有生命的条件，对于无生命的隐喻(即违反生命的条件)，宾语会有一个P600效果(NP2)。

三、研究过程 ¶

陕西师范大学25名母语为汉语的右利手学生(男性12名，平均年龄19.12岁)参加了脑电图实验。均为正常发育。

原文材料取自中国当代诗歌及其他体裁文学，由研究者根据SVO结构进行编辑，有生命(有生命的vs.无生命的)和句子类型(隐喻的vs.文字的)构成了一个跨因素设计。

Tab-1A

一般而言，字面句的NP2使用的是具体名词，隐喻句选择的是抽象名词，以构建符合每种句式的合理意义。刺激包括40个抽象名词(隐喻句中的对象)、40个具体名词(字面句中的对象)和25个异常词。

40名没有参与ERP实验或其他前测的学生被要求用李克特5分量表来判断每个句子的总体熟悉度、比喻性、效价和可解释性。

其次，以刺激句谓语动词和刺激句宾语为目标(谓语动词为目标1，刺激句宾语为目标2)，分别对刺激句谓语动词和刺激句宾语的完形概率进行了两个前测。496个句子采用拉丁方程序分为4个版本。28名没有参加ERP实验或其他前测的学生被随机分配到四个版本中的一个。然后，他们被要求记录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单词，并让完成的句子尽可能自然。表1B列出了两个目标词对整个句子的平均熟悉度、比喻性、效价和可解释性，以及完形填空概率。

Tab-1B

1、句子理解(隐喻/字面上貌似合理)任务

Fig-1

时间顺序如图1，在展示完每句话的最后一部分后，会有一个问号，直到参与者按下按钮作出回应。参与者被要求判断SVO句子传达的是字面意义还是隐喻意义，然后按下相应的键。采用拉丁方设计，将160个句子(4个条件/句子框架× 40个目标词)分成4个块，每个四组中的每个条件在每个块中只出现一次。因此，每个块包含10 Ha-M、10 Ina-M、10 HaL和10 Ina-L。

2、词汇决定任务

研究采用独立实验的方法，记录NP2名词诱发的ERP反应来考察宾语名词的具体性对句子理解的影响程度。该任务是参与者被要求在刺激不是有意义的中文单词时尽可能准确和快速地按下按钮。

四、结果分析 ¶

Tab-2A

谓语动词的两个时间窗口（N400的320- 450ms， P600的500-700 ms)

NP2的两个时间窗口（N400的300-420ms，P600的460-640ms）

1、行为结果

对于隐喻/字面合理的判断任务，计算每种句子类型的平均正确率和反应时间。按键的任务响应精度表明句子被阅读理解得很好。单向重复测量方差分析显示所有四种条件(HaM, InaM, HaL和InaL)在准确率方面没有差异。

2、事件相关电位

Fig-2

谓语动词的中间加工阶段

N320-450 ms：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显示，类型对中线和侧线均有显著的主效应，隐喻接收的平均振幅(中线midline−1.81 μV，侧线lateral−0.92 μV)显著高于文字(中线−1.16 μV，侧线−0.47 μV)。animacy manipulation没有产生显著的效果。Ina-M比Ina-L产生更大的负电位，中间线的TYPE和ANIMACY之间存在显著的交互作用。

统计分析显示500-700毫秒的时间窗没有显著影响。

Fig-3

NP2的最终处理阶段

在NP2的300-420 ms的时间窗内，分析仅显示了ROI(感兴趣区域）×类型的显著交互作用，在左前区，隐喻(M = 0.06 μV)的平均振幅大于literal，而其他三个区域的隐喻和文字没有显著差异。

P460-640 ms。一项统计分析显示，TYPE对中线和外侧都有主效应，而ANIMACY对中线和外侧都有主效应.进一步的分析表明，无论是在中线还是在横向，隐喻的波形都比字面的波形积极得多。两两比较表明，隐喻和字面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同时，Ha-M条件下的中线和横向波形均大于无生命条件下的波形。隐喻句和字面句的重复测量方差分析与ROI的被试内因子之间存在显著的交互作用。统计分析表明，Ha-M比Ina-M 具有更强的正振幅，而Ha-L和Ina-L之间没有显著的正振幅

Fig-4

词汇决定任务的时间窗

N300 - 420 ms。在300-420 ms的时间窗内，中线和横向的TYPE与ROI之间存在显著的交互作用，并分别对前、中、后3个因素进行重复测量方差分析。两两比较发现，抽象名词和具体名词前有显著性差异，后有不显著性差异。对侧方各区域(LA、LP、RA、RP)分别进行重复测量方差分析，并采用被试内因子Word Type。两组对比发现，抽象名词和具体名词在左前区和右前区存在显著差异。这些差异在左后方和右后方没有发现

Tab-2B

P460-640 ms。对460-640 ms时间窗的分析表明TYPE对中线和横向电极都有显著的主效应。中线和侧线的TYPE和ROI之间也存在显著的交互作用。两两比较发现，只有反常词类的正性显著高于抽象名词和具体名词。然而，最重要的结果是，抽象和具体的词没有产生显著的差异，中线和横向。这说明NP2的P600效应完全可以归因于实验操作。

五、讨论及其他 ¶

本研究首次提供了animacy影响隐喻理解的证据，且具体的调节反映在句子初始论点的animacy中。隐喻中的动物性违反有助于再分析阶段对句子理解的整合，使隐喻相关的映射过程不那么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