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的变调习得研究

1.参考文献 ¶

Tang, P., Yuen, I., Rattanasone, N. X., Gao, L., & Demuth, K. (2019). The acquisition of phonological alternations: The case of the Mandarin tone sandhi process. Applied Psycholinguistics, 40(6), 1495-1526. http://doi.org/10.1017/S0142716419000353

论文原文

2.研究背景 ¶

关于声调语言的儿童如何习得变调？变调是一个复杂的语音过程，受声调语境和韵律结构的制约。研究目的是探索儿童何时以及如何发展变调加工的生成性知识，并在声调语境和韵律结构中正确实现。

四声调的习得：到3岁时，当孩子们开始将词组合成句子时，通常会习得所有的声调。

变调在双音节词的声调语境中：T3只能单独或在词尾出现。在双音节词的初始音节上，会根据声调语境改变T3的表面声调。完整的变调：T3T3双音节单词中第一个T3变为T2；半变调：T3在T1 /2/4前会变成低降调。因此，变调会导致T3的多个变体，要完全习得变调，就要求儿童在适当的声调语境中正确使用这些变体。

变调在三音节词中受韵律结构的影响：两类三音节词：（[lao3hu3]dan3）老虎胆和（zhi3[lao3hu3]）纸老虎。前者为左分支结构（[T3T3]T3），后者为右分支结构（T3[T3T3]），其中“左”和“右”是指双音节词的位置，也就是首先进行变调的位置。因此，变调首先应用于双音节词，将其从T3T3变为T2T3。在整个三音节词中，如果仍有两个相邻的T3T3（左分支），则再次变调。结果为左分支结构将生成T2T2T3，右分支结构为T3T2T3。但有人提出右分支结构在快速语音产出中，也会产出T2T2T3。

关于变调在什么时候、又是怎样被儿童习得的研究较少。在三音节词中变调，需要孩子认识左右分支结构。假设右分支结构有两种表面形式（T3T2T3〜T2T2T3），那么这种可变性会导致习得较晚。因此假设，与没有可变性的左分支结构相比，儿童习得右分支结构的变调会花费更长的时间。一项研究观察到3岁儿童在两种结构上都有类似于成年人的变调，但研究中使用的材料熟悉度较高，儿童可以轻松地将T3T3T3分为单音节词和双音节词，从而提高了变调产出的准确性，因此需要进一步测试。

在本研究中，通过新双音节变调词，以测试儿童在语境中变调的产出。然后，通过（左分支与右分支）新三音节变调词，测试了儿童在韵律结构中变调的产出。所有三音节复合词由三个单音节词组成，以消除已知的双音节词结构的影响。提出了以下两个主要假设。

H1：双音节词

（a）年龄较小的孩子（3岁）可能不会有效地在新双音节词中使用变调；（b）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将变调应用于新双音节词，在听觉上会更类似于成年人。

H2：三音节词

由于学习右分支结构中的变调可能更具挑战性。因此假设（a）年龄较小的孩子不能正确地将变调应用到新三音节词上，尤其是右分支结构的词；（b）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将变调应用于新三音节词，在听觉上会更类似于成年人。

3.研究方法 ¶

在北京语言大学附属幼儿园招收了3岁，4岁和5岁的108名儿童，他们都以普通话为母语，并在北京出生和长大，没有任何语言、听力或智力障碍。另招募了33名大学生作为控制组。

32个词，包括8个单音节TX词（T1-T4），16个新双音节词T3TX和8个新三音节词T3T3TX。所有词都可以描绘成线条图片。8个单音节词和16个双音节词用于验证H1，测试儿童在各种声调环境中的变调。8个三音节词，包括6个T3T3T1/2/4控制词和2个T3T3T3目标词，用于验证H2，研究儿童把变调应用到不同韵律结构的新复合词的能力。

用八个单音节词组成双音节复合词。第一个音节都是3声的动物名，第二个音节都是无生命的物体，声调为T1-T4。所有词都是3岁以下儿童输入语言中常见的单音节词。

图1

然后用单音节词生成16个T3TX双音节词，从而产生4个双音节完整变调词（T3T3）和12个双音节半变调词（T3T1/2/4）。

图2

8个三音节复合词包括4个左分支结构（[T3T3] TX）和4个右分支结构（T3 [T3TX]）。在左分支结构中，双音节词（紫马）与每个单音节词（TX）进行组合（[zi3 ma3] gu3；紫马+鼓）。 类似地，在右分支结构中，最左边的单音节词保持恒定（紫），与T3TX序列组合（zi3 [ma3 gu3]：紫+马鼓）。 左分支结构目标词紫马+鼓是带有紫色马图案的鼓，而右分支结构目标词紫+马鼓是带有马图案的鼓，颜色为紫色。

图3

实验分为三个部分，分别产出单音节，双音节和三音节。在测试之前，有一个熟悉阶段，如果被试不能命名它或使用其他词，则会提醒并要求孩子再次命名。一旦被试能够正确产出所有图片相对应的词，就可以进入测试阶段。在测试阶段，实验者一张一张地展示图片，并要求被试使用在熟悉阶段产出的单词来命名图片。

在第2部分中，首先进行四个练习实验。实验程序：为了引导产出双音节词/ ma3 ku3 /马鼓，在机器人的左侧和右侧分别显示马和鼓的图像。然后，实验者按下一个按钮播放动画，两张图片消失在机器人后面，机器人会摇晃，输出一个新物体：马鼓。然后，实验者要求被试产出新物品的名称。

在第3部分中，使用类似的方法引导产出三音节词。左和右分支结构词的引导方法略有不同。左分支目标词紫马+鼓，机器人的两侧分别出现紫马和鼓，实验者要求被试分别命名两个项目。接下来播放机器人的动画，将紫马和鼓组合成一个新对象，要求被试命名该新复合词。右分支目标词紫+马鼓，首先生成“马鼓”。要求被试产出名称，然后进行第3步使新物品变为紫色，以引发新复合词。

图4

图5

4.数据分析 ¶

排除声学质量差的数据之后进行分析。构建了线性混合回归模型，以比较儿童和成人的声调产出。模型中包含两个固定因素：组别（3、4、5岁和成人）和声调（T1，T2，T3和T4）以及随机因素：被试。

5.结果 ¶

所有儿童组都表现出非常相似的词汇声调模式，并且与成年人相似，表明儿童的音高轮廓与成人的无明显差异。此外任何两种声调之间的音高轮廓都存在显着差异，这表明儿童像成人一样产生了声调对比。这证实到3岁时，孩子已经为词汇声调建立了适当的表征形式。

三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正确地将变调应用到了两种声调环境中的新双音节复合词中。就是说，在完整变调中将第一个音节的声调（T3）改为T2，并在三个半变调语境中将其改为低降调。

对于音高，组别的主效应以及组别与语境之间的交互作用均不显着，这表明儿童的完整变调和半变调与成人并没有显著区别。此外，语境的显着主效应表明，对于儿童和成人，在T3和T1 /2/4前的T3音节的音高不同。事后检验表明，相对于半变调语境（在T1 / 2/4前），完整变调T3音节的音高轮廓更加上升和弯曲：斜率，p <.001；曲率，p <.001，与T2的声学特征一致。所有年龄段的孩子都能够在完整和半变调语境下有效地将变调应用于新双音节复合词。

变调仅适用于T3T3序列的第一个音节。因此表面声调应为T2T3T1/2/4。结果表明儿童和成人都产出了正确的表面声调。

所有儿童和成人都把左分支结构（[T3T3] T3）发为T2T2T3。但是在右分支结构（T3 [T3T3]）中，儿童的表面声调与成人不同，大多数儿童会产出T2T2T3。相比之下，55％的成人产出T3T2T3，而其他45％产出T2T2T3。因此，儿童使用T2T2T3作为两种韵律结构的表面声调，而成人在左分支结构中使用使用T2T2T3，但在右分支结构中同时使用T3T2T3和T2T2T3。

然后进行了声学分析检查儿童三音节变调的产出是否与成人相似。结果表明儿童的左分支结构表面声调与成人无差异。对于右分支结构，发现儿童和成人产出的T2T2T3的前两个音节与成人产出的T3T2T3的前两个音节明显不同，儿童和成人的T2T2T3产出之间没有差异。这表明成年人对右分支结构使用了两种不同的表面声调，而儿童的产出与产出相同表面声调的成人没有区别。

为了检查右分支结构的T2T2T3产出是否为语速加快的结果，建立模型比较了成人右分支结构产出（T3T2T3与T2T2T3）的标准音节持续时间。结果表明语速不是不同表面声调的来源。

6.讨论 ¶

这项研究考察了变调的习得。结果表明，三岁儿童能够掌握变调过程，并将其有效地应用于不同语境下的新双音节复合词。但5岁的孩子，在新三音节词中的变调仍然与成人不同，输入中的词汇知识和韵律结构频率似乎会影响儿童的变调规则的应用。

早期习得变调有些令人惊讶。促进早期习得变调的一个潜在因素可能是输入中存在变调。

成人和儿童在右分支三音节词的表面声调上有所不同。一种可能解释是，T2T2T3表面形式是由语速较快导致的，但研究否认了这一点。因此，考虑了其他三个因素：（a）普通话中左分支结构与右分支结构的频率；（b）研究中使用的新右分支结构词熟悉度较低； （c）Adj+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