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汉语普通话量词表达和加工的行为和电生理学解释

文献：Huang, S.,& Schiller, N. O. (2021). Classifiers in Mandarin Chinese: Behavioral and electrophysiological evidence regarding their representation and processing. Brain and Language, 214, 104889. https://doi.org/10.1016/j.bandl.2020.104889

原文

1.文章概述 ¶

封闭词（close-class items）的选择加工是近几年来实验语言学的争议。关注较多的是限定词，它的选择通常和语法性别（一种名词的词汇-句法特征）相关。已有研究表明，不同语言中有不同的性别一致性效应（The gender congruency effect），在德语和荷兰语中有明显的性别一致性效应，因为语法性别是选择限定词的唯一确定因素；罗马语系中没有性别一致性效应，因为性别只是因素之一；法语也不受性别一致性影响。

汉语不存在语法性别，量词和语法性别一样，是一种词汇-句法特征。量词在言语产生的过程中如何激活和选择值得进一步研究。Wang, Chen, and Schiller (2019)的研究表示汉语量词在仅名词命名（bare noun naming）中是自动激活，而不是被选择的。

基于Wang, Chen, and Schiller (2019)的研究，以相同的理论框架并采用类似的方法建立了当前的研究，同时对实验设计进行了一些更改，以补充并扩大了先前研究的范围。

1，模型：语音产生模型可以在不同程度上适应词汇句法特征的选择和性别一致性效应。

  • Word-form Encoding by Activation and VERiication (WEAVER) 模型

句法属性落在中间lemma层上，中间lemma层介导了其上方和下方的概念层和单词形式层。编码单词严格按层级顺序进行：语义范畴- 句法和词汇属性（lemma）-语音表达。

  • Levelt’s model

lemma的选择不在语义和语音信息激活之间，而是遵循一个单独的，非竞争性的词汇节点，并且诸如语音性别之类的特征在语音编码过程中直接受到激活。

  • 扩散激活模型/联结主义模型

语音产生涉及从概念到音素的代表交互单元的节点的激活。这些单元的交互作用没有固定的方向，激活范围从一个节点扩展到另一个节点，直到选择激活程度最高的节点进行生产为止。

平行激活和检索。

2.不同语言在限定词效应出现不同结果的解释

  • 后期选择假说：

德语：语法性别为限定词选择提供了充分的信息，因此有明显影响。

罗马语：选择延期到名词语音属性出现，所以有时影响。

荷兰语和德语等语言可以归类为“早期选择语言”，而法语和意大利语则可以归类为“后期选择语言”。

1.相同点：都是单词的固有属性，在名词短语产出中不能省略。

2.不同点：

  • 性别对名词的分配是相当随意的，甚至在同族密切相关的语言中也可能有所不同，由同一量词归类的名词通常确实具有某些相似之处。如，“手枪”、“牙刷”因为都有把手，都用量词“把”。

  • 量词-名词，不是一对一的

如：一张邮票，一枚邮票

  • 量词可以改变名词的数量

如：一条鳄鱼，一群鳄鱼

1.在语义无关的条件下比在语义相关的条件下命名延迟更短。

2.在相似的时间范围内看到类似N400的效果。N400:负刺激在刺激后约400毫秒内达到峰值，并具有顶顶中心最大值，通常用来指示语义异常或困难，以将词整合到语篇中，绝对不相关以及词频。

3.预期语义相关性会对命名延迟产生重大影响，但是这种影响独立于分类器一致性。

4.在分类一致的情况下，仍可能存在扩展激活，但不如语义相关性那样大。在分类不一致的情况下，由于牵张器的激活较少，因此延迟效果较小。

25名汉语母语者，同时是多语言使用者。平均年龄24岁。

30个物体，每个目标词对应4个干扰词。干扰词和目标词的语义相关性由9个汉语母语者进行评分，量词一致和不一致的对在语义上的相关性评级在统计上是不重要的（p = 0.06），但是在语义相关和不相关的对上，差异是显着的（p <0.001）。

名词和量词的匹配（1）由一名汉语母语的学习汉语语言学的人审查；（2）试点研究；（3）熟悉阶段询问被试是否有其他量词。

该实验采用2 x 2的受试者内部设计。量词一致性（C）和语义相关性（S）是两个主要水平的两个主要因素，即一致性（+）或不一致（-），相关（+）或不相关（-），从而导致目标和条件的四个条件组合：C + S +，C + S-，C-S +和C-S-。

表1

在每个试验中，屏幕上会同时出现两张或三张相同的图片。每个目标出现八次。每个被试总共进行了240次试验。

三个阶段：

  • 熟悉阶段：看图片，图片下方标注对应名词。

  • 练习：按“数词-量词-名词”命名。

  • 测试：测试时被试要按要求说出名词短语，用praat记录语音，同时记录脑电。

1.行为

排除4个表现不好的被试数据，剩下21人，共5040个trials。

ANOVA分析结果：量词一致性有显著主效应，当目标和干扰项具有相同的量词时，可以将命名延迟减少9.9±4.8 ms；语义相关性也有显著主效应，当目标和干扰项属于同一语义类别时，将命名延迟延长10.8±4.8 ms。没有交互作用。

图1

2.脑电

排除连接不良、振幅异常、头部运动过多等，剩下15个数据。

重复的方差分析分别在0-170毫秒，170-385毫秒和385-585毫秒的时间窗口中运行。前两个时间窗口没有显著效应，但ROI对振幅有影响，说明与双侧中心顶区相比，双侧额中区显示出更大的负激活。在385-585时间窗口，有一个峰值大约在420到460 ms之间的负波，并且从量词一致性（F（1，14）= 4.96，p = 0.043，语义相关性，F（1,14）= 9.64，p = 0.008）中发现了主要影响，以及ROI，F（3，42）= 5.04，p = 0.005。这表示当目标分类器和干扰分类器不一致时，类似N400的效果要比分类器一致时强。当目标和干扰物的刺激在语义上不相关时，相比于来自相同语义类别的情况，在经典的N400窗口内会出现更多的负面波动。

表2

图2

1.结果表明与目标图片具有相同语义类别的干扰词通过施加语义干扰效应而导致更长的命名延迟。ERP数据在刺激发作后的385-585 ms内显示了额中和额叶顶区域。该时间窗口与经典的N400效果窗口在很大程度上重叠，并且在显示目标图片的过程中，由于干扰词的存在而引起了否定性。至关重要的是，与语义无关的情况相比，在语义无关的情况下，波动明显更负。

2.被试在量词一致的情况下命名图片比不一致情况下显著更快，但在先前的研究中没有发现显着差异，出现不一致的可能原因有：

  • 任务性质不同：NP的生产过程可以解释为潜在量词一致性效应的放大器，而在不需要明确使用量词的较简单任务中则无法检测到。

  • 使用的刺激不同

  • 统计差异

3.进一步证实了量词和语法性别的相似点，语言产生模型应将量词作为词汇句法功能，以处理更广泛的语言。

对命名潜伏期的行为分析表明，与语义相关和量词不一致的条件相比，被试在语义无关和量词一致的条件下做出响应的时间要少得多。对ERP数据的分析表明，N400组件在语义上不相关的负性要比相关条件下的负性大得多，并且相对于全等条件而言，在量词不符性上要大得多。在行为或ERP数据分析中都没有发现这两个因素的相互作用。鉴于这些结果，建议将量词作为词汇句法特征通过NP生产中的竞争性选择来进行。这是对Wang等人（2019）先前工作的观察的补充。

2.不足之处和未来研究方向 ¶

1.样本量

2.被试本身对实验使用的量词和名词已有的熟悉度是否会对结果产生影响。

3.对其他语言的语言功能进行研究来进一步论证本研究中汉语结论的可推广性。

4.量词改变名词数量的情况下，被试进行命名实验，名词图片和量词相对应，结果和本实验是否会有不同。